“紀堯哥，你也知道熬夜不好，那你還連續通宵了三天，整整三天都沒有睡覺，你自己都沒有做到，現在又來勸說我？”心兒反問著。

紀堯這次連連示軟：“好，心兒，紀堯哥記住了，以後絕對不通宵了。”

“也不準熬夜。”心兒連忙補充道。

“好，也不熬夜。”紀堯全都許諾點頭：“放心吧，紀南在這裏，他會照顧我的，還有助理一會也會來，所以不用擔心我。”

“嗯，紀堯哥，那你好好照顧自己，我一醒了就來找你。”心兒道。

“好。”

……

等陸中天，江蓉，還有心兒走了以後。

紀堯才開口看向紀南：“先把門關上。”

“嗯。”

關上門以後，紀南才走向紀堯，臉上……布滿了擔心和憂慮：“哥，這已經是你第四次暈倒了，不能再這麽下去了，我們必須采取治療措施。”紀南篤定的說。

相比紀南的凝重，紀堯反而輕松自如了一些，勾唇，他輕輕笑道：“第二次罷了，哪裏有你說的四次那麽多，紀南……你嚴重了。”

“哥……”紀南開口，愈發嚴肅和鄭重；“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英國出差已經暈倒了兩次了嗎？有些事是瞞不住的，加上你在國內暈倒的兩次，這次已經是第四次了。”

“哥，不到一個月，你已經暈倒四次了，現在你不能再任性下去了，我求求你，接受治療吧，好不好？”紀南心痛又心傷的勸道。

“……”

沈默了許久，紀堯擡起頭看向紀南：“醫生那裏你去過了嗎，怎麽說？”

“……”紀南也沈默。

像是賭氣般，他半響都沒有說話。

紀堯也沒有逼他，他掀開被子：“好，你不說那我自己去問。”

紀南一聽，自然是慌了，連忙上去按住紀堯，萬般不情願的的開口：“醫生說，癌細胞的擴散速度一天比一天加快了，現在已經擴散有百分之二十了。”

“此話當真？你沒有騙我？”紀堯認真的問。

紀南用力的點著頭：“沒有，如果可以，我倒希望可以騙你。”

“既然是這樣，那醫生那裏應該已經預估到剩下的時間了吧？按照這個速度下去，我還有多長的時間？”紀堯問，這個時候……他竟然極其的冷靜。

冷靜的甚至讓人懷疑，他問的不是自己的生命時限，而是一個毫不相關人的生命時限。

“問了。”紀南說。

忍著悲傷，忍著痛苦，可是……他還是忍不住，哽咽著聲音顫抖的開口：“三……三……三個月。”

說完，紀南整個人的眼眶完全濕透了。

偏過頭，這個時候，他根本就不敢看紀堯。

倒是紀堯，在聽見這個數字後，他整個人反而安心了一些。

輕笑了一下，他開口：“三個月啊，可以了，已經很不錯了，這個時間……比我預想的還要多一個月，紀南，我很滿意，也很高興，所以……你也不要悲傷。”

不要悲傷。

紀南聽著這句話，卻覺得心裏悲傷更大了。

叫他怎麽不悲傷，不傷痛？

他最親的哥哥得了癌癥，還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在他身邊，他怎麽能不傷心？

“哥，你為什麽可以這麽淡定？”哽咽著，紀南看向紀堯問。

“因為我最想達成的願望，也是最後一個願望，已經達成了。”紀堯說，嘴角掛著淡淡的……滿足的微笑。

“哥，你說的是心兒嗎？”紀南問。

“嗯……”紀堯點頭：“是，是心兒。”

“最後三個月的時間，能讓我和心兒在一起，度過最後的時光，我已經非常開心，也非常滿足了。”紀堯說，他臉上仍然帶著滿滿的憧憬。

紀南詫異：“哥，難道你……你和心兒在一起是真的，不是假裝在一起的？”

原本，兩兄弟商量的對策是讓紀堯假裝和心兒在一起，這樣可以幫助心兒解決一些困難和棘手的問題，但即便這樣……紀南也覺得心兒應該不會接受。

所以剛剛心兒當著陸叔叔和江阿姨的面說兩個人在一起時，紀南是非常吃驚，非常意外的。

現在……

當紀堯再度以這麽認真，這麽愉悅的口吻說出這些時，紀南就更加疑惑了。“嗯，紀南，你說對了，我和心兒是真的決定在一起了，我們兩個人都是認真的，誰都不是假裝，所以……這最後的是時間我想好好的陪著她，陪她快樂幸福的走下去。”紀堯點頭說。

“那病情呢？哥……你打算告訴心兒嗎？”紀南問。

“現在還不打算。”紀堯說。“為什麽？”紀南不解：“哥，心兒不是缺乏承擔之人，她也一定不會被你的病情嚇走，作為你的女朋友，我覺得她有權知道這些，況且這事瞞不住，總有一天……心兒還是會知道的；你知道嗎？就在今天，我差一點就瞞不下去了。”

“那就等到瞞不下去的時候再說。”紀堯說。

“哥，你不能這樣，如果直到最後的時刻心兒才知道這一切，她一定會非常痛苦，非常傷心的，難道你就忍心讓她內疚，讓她自責，讓她痛苦嗎？”

“我覺得，你應該告訴心兒，這一次……我們都會和你一同承擔。”紀堯嘆氣了一口道：“紀南，我知道你讓我告訴心兒，是想讓她勸說我接受治療，不過這個沒有商量和討論的餘地，我之前就說過，後期不再接受治療，我會自然的走到生命的最後一刻，直到閉上眼睛。”“我也知道，你是怕心兒最後才知道，一定會後悔萬分，痛徹心扉，悲傷至極；可是……比起讓她從現在開始就為我擔心，每天悶悶不樂，提醒吊膽的活著，我選擇讓她在這段時間裏快快樂樂的活著，我說過……我會給她一段最美的，最快樂的記憶。”“其實……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偉大，我也是有私心的，我想這段快樂的時光在我離開後，也能被心兒珍藏，被她回憶，成為她生命裏的美好和留念，更希望她的記憶裏留著的是我最快樂，最幸福的時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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